(十)
被人换过水。 客厅的茶几被擦得乾净。 翩翩飘起的窗帘裹上了夏天的气息,蝉鸣声清亮又喧嚣。 何渝埋头,沙哑地说:「别叫了。」 知了声却未绝於耳,依旧是热烈又张扬,像是肆意的笑,以一种强y而不容拒绝的姿态,迫切地灌进他的耳里。 沙沙沙沙沙沙?? 「别叫了!」他大吼着摀上耳朵,「别叫了,别叫了??」 世界没有因为他的怒吼而陷入沉寂,他才发现原来只有他一个人的屋子是那麽地安静又吵嚷,任何的动静都被放大成数十倍,连悲伤都变得掷地有声。 时间彷佛从那一刻起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,缓慢、清晰,总是一个刻度一个刻度地走,麻木了神经。 他只想知道李唤为什麽离开。 可是已经不会有人回答他了。 何渝又开始放空地缩在沙发里。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,任yAn光洒在他的脸上,光影把他的五官描得深邃又立T,加深了他的沉默。 他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轻轻转动着。 丹尼尔打过几通电话,他一次都没有接,电话声响起那个刹那的希望,总是被看到来电号码时的失望冲刷殆尽。 他在汹涌翻腾的情绪里逐渐喘不过气。 这个家的每一处都充满着李唤的身影——李唤躺过的沙发、李唤调笑过的窗边、李唤与他亲吻缠绵过的玄关?? 原来三个月的时间真的很久,足够把一个人的痕迹刻进另一个人的生命。 那是再也洗不掉的印记。 何渝在沙发上待了一天一夜,短暂地累到睡着过,却因为浑噩的梦而又复於清醒。 客厅的大灯全亮着,窗帘被拉上,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