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圾,静静地掉眼泪。她痛恨自己对母亲的怜悯和愧疚,痛恨他们对她的厌恶中竟然夹杂着一丝丝的付出,痛恨这种无法寻根问底谁是谁非只得盖棺定论的复杂羁绊。 一开始她总想思考出一个最终的答案,但如今她拒绝思考一切事情的本质和原因,她害怕思考这些。当她思考多了,她觉得自己猛然间变成一个宿命论。 除了已成定局的命运能成为这一切的本质,还有什么能够决定人生的不公平。 人不应该成为宿命论。起码在她这个年纪不应该。她本能地拒绝这种很沉重的虚无缥缈的东西。 九月份才开学。她找了一份兼职,打算赚学费。在市中心一个商场的服装店打工。晚上坐夜巴,走一段路到家。每天最快乐的,就是陈先生给她发信息。她憧憬的未来,在他的只言片语里幻化出一个庞大的世界镜像。 有一天兼职时,她想到昨夜在家受的委屈,看着陈先生发过来的给她挑选的小裙子的图片。她鬼使神差地突然发过去,“我应该怎么称呼你?” 她对他没有一个称呼,任何称呼都好像不太合适。当然这是对她自己而言。“称呼”一旦敲定,身份便会逐渐成立。她拒绝这种强y。一个称呼,可能代表一个身份。身份可能是虚假的,但是却是能真实被满足的。 对面隔了好几个小时才回。陈先生说:“随你。可以直接叫我名字。” 绿禾在日记里写:“想要回到小时候或者过去的人,究竟她们在当时获得了什么?我从不这样想,我知道自己过去和现在拥有的东西。我应该一点点剔除过去拥有的经历的,不断采摘未来的果实。人生是可以改造的。”